第110章
作品:《禁欲系顶流被强取豪夺后》 但是陈闻影迟迟没有开口。
李珩的耐心告罄,只好开口尽量和颜悦色道?:“您不用有什?么?心理负担,姨妈。”
“当年的事情阴差阳错,没人责怪您,离开这个房子,我?后续也不会打扰你们。”
“姨妈不怕你打扰——”陈闻影急匆匆的解释道?:“我?们血浓于水,我?跟你妈妈流着同样的血,是世界上最亲的亲人,之前那么?多年,姨妈一直对你照顾不周。”
“我?们以?为把你交到你爷爷奶奶手上能让你有个安静快乐的童年,我?们也不知道?你过的这么?辛苦,我?……”
李珩被这话说的寒毛直竖,鸡皮疙瘩都?起来了。
他赶忙打断对方:“好了,姨妈,我?知道?了,我?真的得先?回去了,我?师父还等我?呢。”
他侧身绕过陈闻影就要走,结果在楼梯间迎面撞上了老泪纵横的老太太。
李珩一个趔趄,又退回了陈闻影身后。
“妈。”陈闻影转头,声音里犹带强忍着的哭腔。
老太太比她稳重的多。
她先?是走到李珩面前,将?他从上到下平和的打量了很长时间,才轻轻叹了口气:“小珩啊……”
“长大了。”
李珩笑?了起来说道?:“你们怎么?所有人见我?第一句开场白都?是这个?那二十年过去了,不长大还能变小不成?”
老太太浑浊苍老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悲哀的怜悯,也不知道?是对自?己,还是对李珩。
“你说是吧?”李珩顿了顿,云淡风轻的将?那个多年不曾宣之于口的称呼叫了出来。
“外婆。”
老太太浑身一震,脚下几乎站不稳,她颤巍巍的将?手伸到一边去,用力?扶着陈闻影的手臂,才勉强让自?己安定下来。
李珩心平气和的望着她俩,心里泛上来一丝难言的快意。
陈闻影和母亲有如两个罚站的孩子,一动?不动?的站在他面前,什?么?话都?说不出来,什?么?解释在漫长的过往里都?显得苍白而无力?。
老太太终于开口了:“当年的事,是外婆做的决定,你要怪就怪我?一个人吧。”
李珩立刻接话:“当年的事,是我?爸全责,我?非常理解。”
老太太停顿了一下,几不可闻的叹息道?:“小珩,说赌气的话没有意义。”
“你姨夫姨妈新婚,就遭遇那么?大变故,我?第一得安抚他俩,第二我?不能让我?的大女儿跟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过下去,哪怕是以?抛弃你为代价。”
鲜血淋漓的过往在一天之内被撕开两次。
李珩很惊讶的发现?自?己已经没有最初那么?反应剧烈了,所有激烈的情感收归于内里,化作绵长温和的呼吸,吞吐于他的肺腔间。
他也失去了争辩和诉说的欲望,那都?是青春期小男孩干的事情。
“行吧。”李珩和煦的点点头:“我?了解了,感谢。”
他侧身一避,很有技巧的闪开了陈闻影伸过来拦他的手,从两人身边顺利的溜达过去,如释重负的快步回房。
一回屋子,任平生正站在窗口看雨,回头半是不悦的问他:“怎么?去了这么?长时间?”
“我?姨妈找我?说话,耽搁了挺久。”李珩漫不经心道?。
“你还喊她姨妈?”
“那我?应该叫什?么??”李珩莫名其妙:“叫她陈闻影女士?”
“显得我?有多计较似的……”
“话说回来啊师父,我?今天厉不厉害?我?直接用保鲜膜把凶手诈出来了,不过我?觉得以?小虎那个脑子,应该想不到用保鲜膜隐藏脚印,肯定有人指导他的,只是这人会是谁呢?”
李珩有点苦恼。
“简单,你看他平时最听?谁的话,就有可能是谁指导的了。”任平生靠在窗户边说道?。
“他最听?李纪阳的话,但是李纪阳跟贺玲玲也不认识啊,为什?么?要杀她?”
“所以?说只是个思路。”任平生背过身去,窗户大开着,雨幕如注,依然没有减小的意思。
“师父,你把窗户关上回来吧,你看你在窗口站一会儿,身上淋的全是水,裤子上也湿了。”李珩劝道?。
“你说这大雨还要下多久,看起来没完没了的。”任平生站在窗口不动?,仿佛没听?到他说的话,自?顾自?喃喃的说。
李珩走到师父身边去,跟他并肩站立,注视了一会儿窗外的雨势,神色有些凝重:“我?怎么?担心这是个雨季。”
“最近是不是快到雨季的时节了?”
“但愿在雨停之前,能够一切平安吧。”
……
绑匪走进?来时,动?作很轻巧,没有往日那种隔着老远就能听?见脚步声的地?动?山摇感。
有可能是临时换了鞋的缘故。
梁薄舟的烧已经快退的差不多了,状态勉强好了一些,起码能靠着电椅的扶手坐直身子了。
他大概是被关的太久,一个人闲的无聊,双腕上均被拴着铁链子,束缚他的铁链又细又长,将?他的手腕捆绑完之后,还留存了一截落到地?上去,梁薄舟就摸索着从地?上拿起多余出来的那半截铁链,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里把玩着。
生铁冰凉的触感渗透进?他的指尖,勉强将?梁薄舟因为药物而时不时模糊的意识从疲倦深陷的边缘拉扯回来。
“今天过的怎么?样?”电子音熟稔的开口问他:“嗓子好点了吗?”
梁薄舟“嗯”了一声,示意他能发出声音了。
“那就好,果然是年轻,身体?素质就是好。”绑匪十分满意的说。
梁薄舟笑?了笑?,声音还残存着病态的沙哑:“谢谢你的退烧药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着重强调了“你”这个字,但是由于声音不大,绑匪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“可以?给我?个毛毯什?么?的吗?”梁薄舟诚恳的询问:“这个地?方很冷。”
“当然。”电子音回答的十分爽快。
“还有别的要求吗?”
梁薄舟似乎很诧异他今天非同寻常的纵容,被眼罩遮住剩下的小半张脸露出一点受宠若惊的神情。
于是他想了想,问道?:“什?么?时候吃下一顿饭?”
绑匪沉默片刻:“那得明天了。”
梁薄舟失望的垂下头,意兴阑珊的岔开话题:“你今天很温和。”
绑匪没搭腔,固执的问:“为什?么?突然想吃东西?”
梁薄舟岔开话题失败,只好疲倦的笑?了一下,轻声答道?:“我?想他了。”
绑匪没有问梁薄舟这个“他”指的是谁,这是个他们彼此都?心知肚明的答案。
“我?觉得他今天应该没功夫下厨。”绑匪摇头道?:“改天吧。”
梁薄舟知道?这时候就算继续追问下去也无济于事,干脆也就不问了,闭上嘴还能给彼此双方都?省点力?气。
绑匪见状也觉得无趣,便抬腿转身,打算离开囚禁室回去了。
梁薄舟却?在他身后忽然开口了:“那天的退烧药是你给我?喂的吧,谢谢。”
绑匪的脚步蓦然站定了,仿佛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给了他当头一棒。
他僵硬着脖颈转过头:“你这话是什?么?意思?”
“感谢你啊,还能有什?么?意思?”梁薄舟言笑?晏晏。
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掌一把掐住了梁薄舟的脖颈,用力?之大将?梁薄舟憋的面容通红,半晌喘不上来气。
“别耍这些小手段。”绑匪身侧的电子音冷静道?:“你知道?我?要你说什?么?。”
梁薄舟举起一双被捆的死紧的手,拼命在他身上捶打了半晌,示意他放开。
喉咙骤然被人松开,大量氧气涌进?喉管,梁薄舟忍不住俯身呛咳出声,痛苦的匍匐在地?上,发出虚弱的喘息。
绑匪似乎又顾及着什?么?,没再伸手碰他了。
“咳咳咳……咳……”
梁薄舟终于攒足了力?气,从地?上爬起来,喉咙上全是通红的指痕,形状优美的嘴唇仍然是带着笑?意的。
“我?说的不对吗?”
“从我?被关在这里的第一天开始起,这个囚禁室就不止一个人光顾过。”梁薄舟伏在地?上,气息奄奄的嘲讽。
“你跟退烧药那天的绑匪,是同一个人,而李珩做饭那次,给我?把饭盛好送过来的,又是另外一个人,给我?上电椅,还有扇我?耳光的,又是其他的人手……”
梁薄舟惨兮兮的捂着胸口,胸膛起伏,发出破碎的呻吟低喘。
“我?说的不对吗?你可以?指正。”
隔了好半晌,电子音终于开口了,冰冷机质的声音里极其难得的听?出了一丝慌张的情绪:“你是怎么?知道?的?”
梁薄舟仍然维持着那个狼狈贴地?的姿势,半晌凄惨而无奈的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?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