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舍不得孩子,套不住狼啊,爸爸!我再也不
作品:《认贼作父的我被戴上项圈》 隐隐的电流声,让邵明屹猛然睁开眼睛。
刺鼻的烧焦味消失了,喧闹的营救声也归于沉寂,此刻的他正身着丝质睡袍,孤身一人坐在昏暗的客厅里,手握电视遥控器。
电视屏幕闪着刺眼的光,在这档英国知名访谈节目中,坐在主持人身旁那个神色局促的女孩,不是别人,正是乔应桐。
“桐儿!!”
邵明屹触电般从躺椅上弹起,下一秒,才猛然回想起来:
眼前这一幕,并非现实,而是他数月前的记忆。
兴许是最近半年来发生的事太多,即便像他这样的铁人,也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,以至于总在入睡后,梦境便会重现他近期所经历的所有事。
就如同此刻这般。
尽管满心的无奈,邵明屹也只能任由梦境如同倒带的胶片一般,拽着他,将过去所发生的事,再经历一遍。
电视里的访谈,还在继续。
歌颂自由是创作界永恒的主题,而你的《驯翼》,却让鸟儿自己叼着枷具,飞回牢笼。心理专家分析,你作品的灵感,源自于你的童年创伤……”
乔应桐身旁的主持人,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:
“你其实是个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,渴望被强者用控制、疼痛等手段,对你灌输非比寻常的爱意……Miss Qiao,你存在严重的性受虐倾向,我说得对吗?”
会在访谈中问出如此令她难堪的问题,节目组显然有备而来。满满的恶意如刀锋般,直朝她心脏而来。
聚光灯下的乔应桐,如同一个错事的小孩,垂低头,双手相互紧攥着。
“还是说……你是为了食物?或者是……失去了翅膀?”步步紧逼的主持人,言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。
“都不是。”沉默许久,乔应桐终于缓缓抬起了头,“我只不过是接纳了最真实的自己。”
邵明屹略带震惊地看向屏幕中的女儿。
只见乔应桐深深吸了一口气,当镜头精准捕捉到她眼神的时候,那正是邵明屹最熟悉的坦诚与倔强:
“在这个世界上,有许许多多的人和我一样,心底都有一个无法割舍的囚笼。即使我获得了无数次的挣脱机会,我依然会在数不清的梦魇中折返。因为,能亲手将我困住的,只会是我毕生唯一眷恋的人。”
“桐儿……”
尽管明知道这只是记忆的再一次重现,邵明屹依然颤抖着抓起手机,迅速拨通了助理的电话。
眼睛一眨,梦境中的记忆画面,已经跳转到几周后。
鸟笼里,赤身裸体的乔应桐,正蜷缩在他身侧酣睡正香,眼角还带着浪潮褪尽后的泪痕。
在过去短短几周,邵明屹先是马不停蹄地调查了周奉祧的所有信息,接着又以分公司的名义,拟造了一份假的特聘邀约,只针对周奉祧一人发出。
在他的连番操作下,总算是成功将女儿夺回身边了。
只是……
即便在女儿心底,从来就没有忘却他这个父亲,却仍然会因为渴望得到一个家,而委身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吗?
邵明屹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,但还是不作声息地,轻轻抚摸着她散乱的发丝。
如此轻柔的动作,依然将女儿惊醒了。
眼帘尚未睁开的女儿,已一把扑入他怀里。
“我以为……我以为……!爸爸已经……不要我了……!”
怀中的人儿,身体在剧烈颤抖;邵明屹的胸口被温热的泪水快速浸湿,他喉结一阵滚动,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心头……许久,终是低叹一声,拥紧了女儿,声音沙哑道:
“明明是桐儿丢下爸爸,不要爸爸了。”
鸟笼外,不省人事的周奉祧还倒在地上,当中只隔着厚厚的一层幕布,紧紧依偎的父女俩一边低声私语,一边贪婪地汲取彼此的体温。
“……事情就是这样,桐儿。”
不确定周奉祧会在什么时候醒来,时间紧迫之下,邵明屹只得长话短说。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向来雷厉风行的他,此刻眉眼间,竟带着一丝疲意:
“乔仕在这些年一直对我死死纠缠,屡次在我身边布下杀机,好几次差点就让他得手了……若非我身边有内鬼,在与他暗中配合,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得逞。所以眼下,包括蔡嫂、老李他们,都有可能是他的眼线……”
乔应桐似乎没有在听,她握着父亲的手,舔舐着父亲右手的那道疤痕。
那么多年过去了,这道由她亲手制造的刀疤,依然清晰刺目。
女儿的举动,令邵明屹眼中又是一阵潮涌。
他用另一只手,抚开女儿凌乱的额发:
“我知道乔仕在暗中勾结了多股非法势力,在我收集到足够有力的罪证,把他送回监狱之前……桐儿,这几天先委屈你藏匿在这里,之后会暗中将你转移到别的城市。因为一旦被乔仕得知你已回国,难保他不会将你当作一枚棋子,伤害你来对付我……”
“依我看,不如就让乔仕知道,我就在这,并且坚信着,我恨极了你。”
乔应桐忽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:
“既然周奉祧是这等卑劣小人,咱俩大可以将他利用起来,先在他面前演一出苦肉戏,再假意将他放走,利用他去传话给乔仕,再然后……”
她把唇贴在父亲耳边,叽叽咕咕了许久。
“不行!这太危险了!”
邵明屹万分没想到,女儿为了助他铲除乔仕,瓦解乔仕全部势力,竟提出以她自己假意投靠乔仕,暗中助他收集乔仕罪证,再伺机而动。
这般剑走偏锋的阴谋,一旦有丝毫差池……
邵明屹心脏猛地一缩,斩钉截铁地拒绝了,他早已背负不了再度失去女儿的痛苦。
“舍不得孩子,套不住狼啊,爸爸!”乔应桐急了。
“孩子?套狼?”邵明屹蹙眉,“你觉得爸爸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吗?更何况,现在要把你置于危险之中……”
“我想成为爸爸唯一信任的人!我早就……不想看着爸爸孤身奋战了……!”乔应桐俯身吻上父亲的唇瓣。
从绵长的吻中,邵明屹尝到了泪水的味道。
“求求你了,爸爸……”将父亲按倒在床榻上的乔应桐,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父亲脸上,“只要你答应让我帮忙这一次……这一辈子,桐儿哪都不去了,永远永远,待在爸爸身边!”
邵明屹心头一颤。
多年前的他,因为心怀愧疚,在十多年里,不间断地给孤儿院提供抚养资金,又假借乔仕名义,将每年的生日礼物,寄给当年被乔仕狠心抛在孤儿院的女儿。
后来,又在机缘巧合下,以“契约”之名,将这个看似软弱可欺、实则坚韧倔强的女孩儿给买了下来,以为自己能带给她一世安稳。
他曾以为,父女间这份微妙感情会是永远,直到事态翻覆,又直到失去的女儿再度归来,邵明屹恍若隔世。
“罢了,都依你的……”
女儿的眼泪,终究还是让邵明屹心软了,他一把将女儿娇小的身子,紧紧揽在怀中。
“一旦想到终有一天,会有另一个男人取代我,拥你在怀,我便夜不能寐……”
“真的吗!爸爸……!”
乔应桐眼中闪烁着喜出望外的光芒,她已然磨刀霍霍,跃跃欲试了。
“但是这一次,是场危及性命的扮演游戏……”
邵明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。
“你已经是爸爸最后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……桐儿,来跟爸爸约定一个安全词吧。”